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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吃完披萨的Bucky擦了擦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两个人正式约会的第一餐，居然是披萨，屌丝极了，而且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浪漫，说真的，还有点搞笑，快餐店里有刚刚下班的小白领，带着小孩子的家庭主妇，碰巧路过的背包客，还有背着书包偷跑出来的两个初中生，正咬着披萨讨论学校里的趣闻，卷发的那个一刻不停地说着，笑着，金发的那个撑着下巴听着，看着对方一言不发地微笑，像曾经的他们，两个人都忍不住望着两个孩子发呆，然后对视了一下，会心一笑。
看着披萨上掉进盘子里的洋葱，听着周围人们叽叽喳喳聊天的声音，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像过去无数次一起吃披萨一样，普通而温馨，唯一不同的，或者说最大的不同，就是空气里弥漫着恋爱的甜味，竹马之间夹着的那层薄薄的糖纸终于被捅破了，爱情的味道肆无忌惮的在两人之间炸开，让芝士和面饼的味道都变得甜滋滋的。
“希望Tony没把电影院一起包下来，”从青涩的回忆里清醒过来，Steve接过Bucky递来的票，“《小时代》？这是什么？”
“不知道，Wade选的，如果不好看，我们打死他就行了。”Bucky耸了下肩膀，站起身，顺手揉了揉Steve毛绒绒的金发，像他常做的那样，这个习惯是从小就养成的，直到Steve窜的比Bucky高出了十几厘米也依然没改掉，每一次Steve都会很配各地略微低一点头，这让Bucky非常满足。
从出租车上下来，Bucky先扒在电影院门口偷瞄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大部队的影子，这才放心地带着Steve走进电影院，看到放映厅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几个熟悉的身影时，Bucky叹了口气，还是大意了，早应该猜到503这群爱八卦的混蛋们不会轻易错过近距离观看自己和Steve约会的机会。Wade和Peter坐在离自己后两排的位置，爆米花桶已经空了一半；Loki和Thor坐在三排外的斜后方，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Loki抬头环视四周的时候，发现Bucky正幽怨地盯着自己看，尴尬了半秒之后掏出手机在503的群里发了条消息：“爸爸爱你么么哒！”看完消息的Bucky目光明显更幽怨了，这让Loki觉得神清气爽，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电影就开始了，说实话，Loki对这部神秘的电影充满了期待，正准备收起手机好好看电影的时候又收到了消息，群里Wade连发了三遍：“记得找个感动的地方靠在肩膀哭啊宝贝们！！！”
“宝贝们？们？”Loki想，“Bucky和Peter？不会是说我吧…我看起来像会哭的靠在Thor肩膀上？Wade有病！脑子有病！妄想症！呸！”
脑内这样不屑地骂着，Loki收起手机忍不住开始认真关注起电影里“感动的地方”。然而五分钟之后手机又震了，盯屏幕盯的精神涣散的Loki拿出手机：
良家妇男：“我想尿尿……”
死变态：“我想拉屎……”
香肠战士：“你们看懂了吗？”
良家妇男：“看不懂，可能太艺术了，感觉只有Loki能看懂。@邪神 ”
Loki骄傲地甩了甩头，正襟危坐地盯着屏幕，感觉到室友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觉得特别有面子，简直凸显档次！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Loki也撑不住了。Wade和Peter十分钟之前就跑了，发了条信息说是要去拉屎，顺便替大儿子和大儿婿去下一个约会地点踩点。Bucky已经一头扎进Steve怀里睡晕了，Steve单手环着Bucky的肩膀，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和睡梦中的Bucky十指紧扣，轻轻地揉着男朋友软软的手指头，脸蛋贴在Bucky的头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脸，或者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Loki看着看着觉得鼻子有点酸，以前妈妈也会这样把自己搂在怀里哄自己睡觉，印象中，窝在母亲怀里的时光对Loki来说是最幸福的，不用担心父亲警惕而不懈的目光，不用想自己和Thor乱七八糟的关系，不用给自己套上讨厌鬼的壳子，忘记思考亲生父母的一切，就只是这样缩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安心地享受她的温柔，然而自从母亲过世，Loki唯一的避风港也烟消云散了，日复一日的伪装让他太累了，却无从选择，只能一个人撑着默默向前走。
电影院昏暗的光线里，Loki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Bucky酣睡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下一秒却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圈进了怀里，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头，略带强制地按在了那副宽厚的肩膀上。Thor紧张的呼吸声传进Loki的耳朵，他却意外地没有挣扎，如果说，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那么现在这个紧张的大个子一定是母亲离开后唯一的例外。
因为父亲的原因，Loki习惯了拒绝Thor的一切，拒绝他对自己的好，对他恶语相向，但他知道，自己心里是爱着这个傻呼呼的哥哥的，但他不确定，Thor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呢？是对弟弟的感情吗？或者是内疚？同情？是爱吗？和我对他的爱一样吗？小时候说过的话他还记得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再也没有对我说过爱了呢？
心里对Thor的爱意翻滚着溢出眼眶，Loki靠在哥哥的肩膀上，陷入无尽地纠结，他总是悲观着，所以，他总是伪装着、逃避着。
感受到Loki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泪水，Thor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我底迪就是不一样！这么晦涩的电影都能看懂哦！”看着大屏幕上几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就堆到了一起浮夸地哭成一团的样子，Thor摸了摸Loki的头发，“不但能看懂，还能感动地流眼泪，真是太厉害了！这就是艺术家之间的共鸣！我们这种低俗的普通人都是看不懂的！”
Thor满怀欣慰地又把Loki抱紧了一点，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我底迪好香哦！嘿嘿嘿……”
电影院里的小情侣们驴唇不对马嘴地约着会的时候，Wade和Peter正在河边吹着晚风喝冰镇啤酒，Wade坚持着穿了粉红色的情侣T恤，但是Peter没有，这让Wade看起来有点傻兮兮地，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
“说真的，Wade，你真的觉得那是个好电影？”Peter看向Wade，“真的是艺术？真的能感动到哭？”
“不，Babe！那明显是个催屎的垃圾！”Wade耸耸肩，“不过你懂的，对恋爱中的人来说，一起看个PPT都是甜蜜的，他们才不在乎自己到底看了什么。”
Wade的话让Peter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后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深呼吸了一阵子，Peter终于是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Wade，为什么是我？”
被问到的人没有回答，低着头玩着手里的啤酒罐。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从第一天起，就……就开始……”Peter有点结巴了，“我是说……追我。”
“Babeeeeee！我都说了……”
“再说什么蜘蛛仙子我就把啤酒罐塞进你屁股里！我能做到的Wade！”
Wade尴尬地抓了抓头，看着地上随风摇摆的小草不说话，Peter也不催他，就坐在旁边默默地等着。
直到吹在身上的风开始变凉了，Wade才像做好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决定一样，转了个方向，按着Peter的肩膀让他正对着自己，指了指脸上的疤，虔诚地问道：“Peter，你觉得这怪东西怎么样。”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Peter有点懵，要知道，从认识开始，Wade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也从没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讲过话，看着Wade不安的眼神，Peter觉得心里涩涩的，他不喜欢看这样的Wade，他希望这个从认识第一天起就没皮没脸地粘着自己的家伙永远能没心没肺地大笑，即使是靠欺负和调戏自己也无所谓。
这样的想法让Peter吓了自己一跳，故作轻松地一巴掌拍在Wade的肩膀上，大声嚷嚷着：“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说真的，它酷极了！伤疤是男人的标志！你知道的，让你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我……”
Wade突如其来的拥抱把Peter的话打断了：“这就是原因，Peter……”
Wade如释重负的声音让Peter有点慌张，却忍不住把手放在对方的背上回抱着他。Wade把脸埋在Peter的脖颈里，不停小声念叨着：“这就是原因……这就是原因……谢谢你，谢谢你，Peter……一直以来，谢谢你……”
Wade叫着自己的名字，Peter却觉得他不像在对自己说话，喃喃的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摸不透Wade心思的感觉让Peter觉得手足无措，平时一刻不停的嘴巴此刻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更用力地把沉默的Wade拥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脸蛋贴着他的伤疤轻轻地磨擦着。
“Peter……”沉默良久的Wade终于开口了，因为埋在Peter的颈窝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愿意和我做爱吗？”
“把做爱换成交往我或许会考虑一下。”Peter轻笑的声音让Wade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抬起头楞楞地看着Peter。
难得看到对方这种傻呼呼的表情，Peter笑的更开心了。
“那……你愿意和我交往吗？”Wade看着Peter的眼睛，问的小心翼翼。
“我考虑一下……”Peter仰起头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半秒钟之后又看向Wade：“嗯……我愿意！”
“啊？”陷入持续性懵逼的Wade大脑还停留在Peter的那句“我考虑一下。”
“我说我愿意！你最好不要反悔！”Peter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Wade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Peter捂着肚子大笑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跟着笑了起来。
“那我们可以做爱了吗？Babeeeee！”
“不可以！Wade！至少现在不能！”
“那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当然！”
“那可以以后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吗？”
“不可以！我才是爸爸。”
“那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手拉着手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的两个人停了下来，Peter看着Wade闪亮亮的眼睛思考了一会，拉过对方毫不犹豫地在他的伤疤上印上了一个吻。Wade愣住了，Peter感觉到男朋友握着自己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甚至让他有点疼，他不知道Wade今晚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连串奇怪的举动，但是又觉得隐约抓住了什么，看着男朋友傻乎乎地对着月亮发笑的样子，Peter晃了晃脑蛋，决定不想了，扭头拉起Wade继续往前走。
“那我可以亲你吗Babe！”
“不可以，在大街上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做爱吗？”
“真的。”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呃……交论文？”
此刻，被陷入甜蜜恋爱的室友彻底遗忘的Bucky和Loki正和Steve、Thor坐在奶茶店里……看书……没错！看书！复习！因为要考试！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大学还要考试！交论文不行吗？一定要用考试这种劳民伤财破坏环境还影响和谐的方式来结束一门课程吗？对于学霸中的翘楚Steve和Loki来说，考试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Thor虽然每天都被Loki嘲讽是智障，但实际上他在读书学习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这让Bucky嫉妒极了。
四个人里只有Bucky是个实打实的学渣，没办法，从小到大他实在是太依赖Steve了，或者说Steve的奶妈式辅导教学把Bucky惯坏了，他总能找到最简单有效的辅导方法，让Bucky毫不费力地拿到优异的成绩。
刚刚在电影院窝在准未婚夫怀里呼呼大睡的Bucky坐了个噩梦，梦里的Erik带着一个丑爆了的头盔，凌空举了一个硕大的足球场气势汹汹地朝Bucky扔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考！试！了！”眼看着足球场离自己越来越近，Bucky吓得从座位上猛弹起来，惊慌地捏了捏Steve的胸肌，才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Steve！我刚才梦到Erik了！”闻言，好好先生微微皱了皱眉头：“梦到他怎么了？”
“他说要考试了！”Bucky抓着Steve的手，十指交缠着，“太可怕了，还好是个梦……”
“Buck……亲爱的……”Steve双手捧起恋人的手，虔诚地在他的指尖吻了一下，“那确实是个噩梦，不过，我们也确实下周就要考试了……”
“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事！”Bucky因为吃惊而瞪的圆溜溜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Steve看着恋人抓着自己的手求救的眼神，觉得心里被满足感填的满满的。
“因为你上课的时候在偷看我……”Steve想这样回答。
“因为你上课的时候在和Loki他们聊天。”Steve这样说。他还想多享受一阵子课堂上来自恋人的偷偷的注视呢。
“天啊！Steve！求你！我不想挂！如果我挂了Erik的课，下学期的腿骨模型就是我的了！”
“那你这周要踏踏实实地和我一起泡图书馆。你不会挂的，有我在。”Steve顿了顿，“不，图书馆不方便讲题，或许我们该租个房子，那会方便很多。”
Bucky还没来得及答应，Loki就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想的美！大尾巴狼！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吗！”
“Steve，你知道吗？Loki其实是个内心脆弱的小公主！”Bucky躲开Loki抡过来开的巴掌，“他很怕寂寞的，没有我陪着他会哭！”
“谁要你陪！滚滚滚！爱去哪住去哪住！”眼看Loki炸毛了，Bucky冲着Thor使了个颜色：“看！我说中了！”
Thor悄悄地对Bucky比了个大拇指，字正腔圆地对Loki说：“Loki！没事！我们不稀罕他！我可以陪你啊！吃饭睡觉写作业打游戏！随便什么我都陪着你！我们也可以租个房子一起复习啊！”闻言Loki翻了个白眼，扭头走了出去，Thor紧随其后。Bucky这才注意到，电影院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便猛的扑进Steve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的口吻说道：“Steve！如果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恋人无意识的撒娇让Steve觉得浑身燥热，被Bucky如此信任地依赖着的感觉让他身心愉悦，下意识地捧起Bucky的脸，Steve深深地吻了下去。
折回来的Loki看到唇舌交缠的两个人，觉得自己要被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恋爱的酸臭味儿熏晕了，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群里是一张大大的照片，Wade得意地搂着Peter的肩膀，嘴唇亲在Peter的脸上，Peter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上扬的嘴角泄露出了他愉悦地心情，Wade给照片配了一句话：“爸爸妈妈爱你们哦～”
屏幕里溢出来的粉红色泡泡让Loki的心情更复杂了，他为朋友们的幸福感到高兴，但是同时，在好友们都找到心中所爱的时候，孤孤单单的自己就显得更加寂寞了，Bucky是对的，他真的很怕孤独。
“Loki！我买了布丁！”Thor的声音把Loki从弥漫的粉红泡泡里拯救出来，自从Loki上次在排练室发过脾气之后，Thor就很少叫自己弟弟了，也不再坚持用莎士比亚的口吻说话了，Loki明白，自己说过的话Thor都认认真真的记着呢。
“这样也挺好，不是吗？”Loki深吸了一口气，想，“兄弟也挺好，我该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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