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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强行“被室友”的Jack和Johnny一个月下来相处的还算愉快，除了Johnny总是念叨T.J这件事。
“我真的不懂你的审美，”Jack坐在电脑前，对着股市分析敲敲打打，头也没回，“T.J？那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嘿！不许你这么说他，”Johnny正在举哑铃，闻言，停下了动作走到Jack身后，“他只是单纯没心计而已！”
“这点倒是没说错，”Jack依然没停下，“如果你刚才说的两个词翻译过来是不求上进和好逸恶劳的话。”
“你不能总用你的价值观来判断别人，”Johnny干脆拉着椅子和Jack并肩坐下，“或许你觉得T.J贪玩是因为他不求上进，但我倒觉得是因为他没你那么功利，他更懂得享受人生，顺便一提，T.J的钢琴水平可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刚盘下的酒吧已经有起色了，他可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
“我功利？”Jack终于抬起头，“我只是认清了现实而已，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像你的小少爷那样无忧无虑地当个傻白甜的！他可以一辈子让家人养着，我可不行！如果我哪怕有一点让他们失望的地方，第二天我的尸体都有可能出现在Benjamin大楼的地基里，我可不是开玩笑的，Johnny。”
“呃……”Johnny显然没想到Jack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愣了一会，厚着脸皮蹭到Jack旁边，捏捏他的肩膀，“心情不好吗？股票跌啦？”
Jack毫不留情地甩开Johnny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涨幅没我预期的快，抱歉，用如此世俗的话题污染你纯洁高雅的耳朵了。”
“我真后悔当初让你别对我有伪装，”Johnny拿起Jack放在咖啡杯旁的勺子轻轻搅和着，银色的勺子带起一个小小的旋涡，围着勺子柄慢悠悠地转悠，Johnny的语气里满是委屈，“你现在有点过于解放天性了，伤害了一个纯情少男脆弱的心。”
“噗！”Jack被逗笑了，干脆把电脑推到了一边，转身看着故作可怜的Johnny，“想吃披萨吗？芝心的？”
“那可填不满一颗破碎的心。”Johnny依然软趴趴的瘫在桌子上。
“加双份火腿和双份牛肉呢？”
“那差不多了，如果还有点啤酒就更好了。”
“香槟怎么样？”
“那我就会爱上你了，Jack。”
“那还是啤酒吧！”
“别！给我一个移情别恋的机会！”
“我不。”
“抱歉说你功利，你知道我总是说话不过脑子。”
“抱歉冲你发脾气，我只是……一谈到某些……嗯……就容易失控，而且，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宣泄情绪的机会，一旦爆发就止不住。”
“没关系，那我们和好了吗室友？”
“当然。”
“那可以要香槟了吗？”
“你会爱上我吗？”
“我疯了吗？”
“很好，披萨外卖加瓶香槟。”
两个人吃饱喝足，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床上挺尸，借着酒劲，Johnny又把那封揉皱了的情书掏了出来：“Jack，你能帮我吗？追求T.J。”
“你是认真的吗？Johnny，你知道他喜欢的是Curtis吧？”Jack坐起来，酒精的作用让他一阵天旋地转，只好又一次躺了下去，“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小胖子从十二三岁，刚刚懵懂的时候，就开始围着Curtis打转了。”
“可他们一直没在一起不是么？”Johnny若有所思地爬上Jack的床，和他并排躺着，“那就证明我还有机会。”
“我觉得，”Jack清清嗓子，“只是我觉得，他一直没成功的原因是因为Curtis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你是没看到他冬天带的那个毛线帽子，我的天，真是丑成了一场灾难。”
“所以这也是你不敢告白的原因？”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只是认识而已，我们三个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Jack，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Johnny捏着Jack的脸和他对视，“可是你还是在对我撒谎，拜托，卸下你那一身的装甲壳子和我交个朋友不行么？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英俊迷人的那种，比如说一个叫Johnny的，和你一个宿舍的，你的同桌，多新鲜啊，大学生同桌。”
Jack拿开Johnny的手，对着天花板深呼吸，完全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好吧，自我保护过度的可怜人，我放弃了，暂时的。”Johnny总是这样，戳起Jack的软肋时从不留情，刀刀致命，Jack在从前的十几年里从没遇到过如此讨厌的人，人们总是对他笑脸相迎，然后在背后捅刀子，同样的，他也从没遇到过如此真实的人，当着他的面厚起脸皮自卖自夸，也敢直来直去地戳他的痛脚。
“你太不成熟了，”Jack抬手拍拍Johnny的胸，“没吃过诚实的亏吧。”
“这可不好说，”Johnny也抬手拍拍Jack的肚子，“或许我是看破红尘了呢？”
“看破红尘？会喜欢上一只围着别人飞的花蝴蝶？”
“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要不要帮我追T.J？别犹豫了，如果我能追到T.J，你就少个了实力惊人的竞争对手。”
“懒得理你！”
“你觉得，从哪一步开始比较好？”
“夜店偶遇咯。”
Jack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踏进T.J开的酒吧，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先说好，今天的酒钱是你付！”Jack坐在吧台上，努力想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当然，我的小王子！”Johnny兴奋地四处乱瞄，像是吵闹的人群和晃眼的灯光都丝毫不会打扰到他的兴致，“你说T.J今晚会来吗？”
“来不来都是你付账，小猴子。”Jack叫了两杯鸡尾酒，却只在它们端上来之后瞥了一眼，又嫌弃地都推到了Johnny面前，给自己叫了杯鲜橙汁。
“你就不能给我加油打气吗？”Johnny没找到T.J，兴致缺缺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你情绪变化的真快，”Jack把刚才推远了的酒杯拿回来抿了一口，“是因为猴子的脑容量不够吗？无法同时思考好几个问题？”
“我这叫乐观！”Johnny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走！跳舞去！”
“不去。”Jack稳稳地坐在吧台前，板着脸。
“别这么扫兴！”Johnny摊开手，“这是夜店啊宝贝！就算T.J没在，我们也有跳舞的权利啊！”
“说了不去！”Jack坐的笔直，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偏偏Johnny知道，这就是室友紧张的表现。
“你……不会跳舞？”Johnny凑近Jack，被对方一巴掌糊在了脸上：“你见过不会跳舞的功利富二代吗？”
“没有，”Johnny摇摇头，不依不饶地接着问，“你不会是没来过夜店吧？”
“我为什么要来过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Jack把下巴抬得更高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活在二十一世纪，”Johnny知道自己说不过Jack，便干脆粗暴地拉着他的胳膊往舞池里钻，“下凡了！带你下凡了！仙子！”
“什么玩意儿？”Jack被Johnny逗得笑出了声，只好被半拖半拽、同手同脚地踏进了人群里。
“你会跳什么舞？”Johnny扯着嗓子对Jack喊。后者为了保持形象，只是撇了撇嘴，没回答。
“拜托！”Johnny明白，室友这幅表情的意思就是，除了一本正经的交谊舞之外，他什么都不会，“跟我学！动动你那个冷冰冰的处男小屁股！”语闭，随着音乐摇晃起来。
Jack一直把酒吧当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地方，因为打记事起，家里的长辈就会絮叨说酒吧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尤其是T.J开始流连夜店之后，Jack的家人们每当谈到夜店，语气之嘲讽，态度之恶劣，都让Jack对这地方产生了根深蒂固的鄙视，现在，让他在垃圾堆里和垃圾们一起跳舞，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还是算了吧。”Jack有些无措地松开Johnny的手，退回了吧台。
Johnny紧随其后，招手又要了两杯酒，揽着Jack的肩膀：“当我求求你了，就不能稍微有那么一次打破常规，和我们这帮堕落的败家子一起毫无顾忌地发泄一次吗？”
“这太低级了。”Jack揪过Johnny的耳朵，对着他嚷嚷。
“这才是人类的正常形态，”Johnny在震天的音乐声里捂着耳朵对Jack喊，“该发泄的时候就发泄一下，总是端着架子可不会让心情变好！”
“人类和猴子的区别就在于人类有更好的自控能力！”Jack很少这么大声喊话，这让他喉咙有点不舒服。
“真的不去？”Johnny看Jack态度坚决，只好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真的，”Jack端起酒杯，“你可以去玩，不用管我，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Johnny搂过Jack的肩膀，“像你这种小可爱，独自一人在这种地方待着，无异于是掉进了狼窝里的兔子，我可不放心。”
“哦？看来你还是只有经验的狼？”Jack微微挑眉，“顺带一提，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你说的两个词没有一个能和我沾上边。”
“当然不！我对T.J可是专情得很！”Johnny歪歪扭扭地靠在吧台边看着Jack，“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很，像你这种生活在云彩里的小王子可应付不来，比如刚才我从厕所回来，那个给你买酒的人，虽然长得一副斯文样……”
“其实是个败类，”Jack接过Johnny的话，“他在给我的那杯酒里放了药，但我趁他不注意把酒杯换过了，也就是说，如果刚才你没冲过来搂着我嚷嚷我是你未婚夫的话，那杯酒现在已经进了那个白痴的肚子。”
“wow，”Johnny被Jack的话噎的失了语，“好吧，我承认了，我以为你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确实没来过，但不代表我傻，”Jack拍拍Johnny的肩膀，“我和你纯洁无暇的小宝贝T.J可不一样，我有一肚子坏水呢，Johnny。”
“我们别谈这个了！”Johnny尴尬地挠挠头，“不如这样！来陪我练习一下在酒吧怎么搭讪T.J吧？”
“我以为你对搭讪驾轻就熟？”
“的确，”Johnny嘚瑟地笑起来，“可是搭讪炮友和搭讪喜欢的人可不一样，当然！我不是说我搭讪过炮友，只是见过不少，我对T.J很专一，像我刚才说的。”
“别解释了，”Jack把酒杯推到一边，端起了果汁，“T.J又没在，说给谁听呢？来吧，别磨叽了，跟我搭讪。”
“唔……”Johnny不太适应Jack如此迅速的思维转换，赶忙放下酒杯，想了想又拿了起来，嘴角含着笑容微微低着头，挑起眉满是挑逗地看着Jack，“Hi，T.J！”
“Hi个屁！”Jack在Johnny脑门上弹了一下，“太轻浮！重来！”
“好吧，”Johnny瘪瘪嘴，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呲着一口大白牙对Jack傻笑，“Hi！T.J！”
“Hi个屁！”Jack又一次打断了室友的话，“笑的像个智障一样，你是刚在街上捡了一把香蕉吗？”
Johnny委屈地在吧台上趴了一会，又很快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高高兴兴地对Jack说：“有了！我模仿Curtis的样子不就好了吗！T.J不是喜欢那样的吗？”
“可以试试。”Jack思考了一会，勉强点了点头。
“他是这样的！”Johnny站起来，眉头滑稽地拧成了一团，压低了嗓子，一脸国仇家恨地看着Jack，“我是直男Curtis，我觉得我的毛线帽子美爆了！”
“你走开！Johnny！”Jack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Johnny的胸口就拍了一巴掌。
“我不是Johnny，我是直男Curtis，”Johnny演的非常认真，即使此时的Jack已经笑的快从凳子上翻过去了，Johnny也还是拗着搞笑的造型牵起了Jack的手，“赏脸一起跳支舞吗？小可爱？”
“我还是想回宿舍，”Jack憋住笑，陪着Johnny演起来，“我们宿舍的猴子还没喂呢，我怕他饿到去街上捡香蕉。”
“猴子？”Johnny摸了摸下巴，像是自己真长了一圈络腮胡子似的，“我可没听说你宿舍里养猴子了，我只知道你有个英俊潇洒迷人多金的帅哥室友。”
“那恐怕你是受到谣言欺骗了，”Jack单手捂着胸口表示歉意，“事实是，我们宿舍里只有我和一只猴子。”
“Jack？”T.J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喝酒喝的小圆脸红扑扑的，大着舌头指着Jack和Johnny牵着的手，“这是你男朋友吗？真羡慕你！”
“不是。”Jack抽回自己的手，迅速恢复了高冷的样子。
“我们闹着玩儿呢，”Johnny也赶忙摆手否认，“羡慕什么？”
“嗝！”T.J想回答，张口却打了个小酒嗝，Jack斜睨着毫无形象的T.J，在心里翻了个小白眼，倒是Johnny咧着嘴傻乎乎地一直笑。
“我总是追不到Curtis，”T.J的一句话泼了一大盆冷水在两个人头上，“你们两个能找到彼此做伴侣，真好，真好！”T.J嘟囔着，一头栽进了Jack怀里。
“喂！”Jack明显被吓到了，推了推T.J的肩膀，然而后者纹丝不动，还抱着Jack的腰打起了小呼噜。
“现在，”Johnny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T.J，好半天才抬起头，“我开始羡慕你了，室友。”